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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敬伟:约翰逊的英国脱欧游戏

2019-10-16 09:46:41       来源:联合早报

英国首相约翰逊接棒的英国脱欧游戏,虽奇招怪招不断,但依然难达其效。因为脱欧游戏就是政治游戏,既然特雷莎·梅玩不下去,约翰逊也玩不好。即使换了保守党的其他人,或者工党领袖科尔宾入主唐宁街十号,估计都很难解开英国脱欧的死结。


原因有二:一是前首相卡梅伦莽撞地打开了脱欧公投的潘朵拉魔盒,且英国人以弱势多数同意脱欧,“大民主”的结果给英国政治家戴上了脱欧紧箍咒。二是特雷莎·梅不辞辛苦地接下了脱欧的烂摊子,和欧盟政客谈判斡旋,好不容易签署了脱欧协议,但是英国议会、政客、舆论和民众不干了。不管是软、硬脱欧派还是留欧派,他们都能从脱欧协议中找出问题来,所以特雷莎·梅的脱欧协议,在下院三战皆输,“铁娘子”无奈下台。


卡梅伦和特雷莎·梅都留下了脱欧烂摊子,而且这个烂摊子让英国民众越来越焦虑不安。对脱欧者而言,脱欧变拖欧违逆了他们的意志,显然必须将脱欧进行到底,但是脱欧又分为硬脱欧和软脱欧,前者以约翰逊为代表,要脱得干净彻底,英国和欧盟经贸关系恢复到世界贸易组织(WTO)框架下;后者则希望和欧盟维持特殊的关系,希望英国留在欧盟单一市场框架内。糟糕的是,英国还面临着北爱尔兰和爱尔兰的边境问题,还会带来联合王国内部的脱英难题等等。


至于留欧派,以工党为首的政治势力还在鼓噪第二次脱欧公投,但是这种出尔反尔的做法,不仅让英国民主颜面尽失,而且投票结果也充满不确定性。因此,脱欧游戏只能玩下去,特雷莎·梅不行换约翰逊,约翰逊不行再换其他人,但无论谁拿到唐宁街十号的钥匙,也很难在短期内打开脱欧死结。


现在还不是讨论谁是下一任首相的时候,虽然约翰逊的相位存在不确定性。但正如分析家所预料的那样,约翰逊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英国特朗普”。他一直在坚持本月底(10月31日)脱欧,而且他还向欧盟提供了所谓“妥协”,其实是打了补丁的脱欧协议,即在脱欧争议最大的北爱尔兰边境实施所谓“一国两界”。


即在英国脱欧之后,北爱尔兰与欧盟还将维持四年的特殊关系。所谓双边界就是在爱尔兰与北爱尔兰之间设立海关检查。这被约翰逊称为自己最大的妥协,否则就在10月31日无协议脱欧。不过,欧盟方面反应冷淡,约翰逊也表现出了矛盾的立场,一方面强调绝不推迟脱欧,另一方面又称若10月19日英欧无法达成协议,将致函欧盟延迟脱欧。


约翰逊在英国和欧盟的动作频仍,不过他任首相之后更像是表演。然而他的每次“作秀”都以失败告终,尤其是逼国会休会更像政治闹剧。约翰逊的强硬动作在英国屡屡碰壁,甚至还被苏格兰高院起诉。国内一地鸡毛,就将脱欧的球踢给欧盟,他的妥协新方案就是将球踢给欧盟,无奈欧盟不接。


最新消息是,如果脱欧不成,英国将成为欧盟的麻烦制造者。据10月6日英国《星期日电讯报》报道,若英国无法在10月31日脱欧,约翰逊政府将否决欧盟2021年至2027年的预算,还将向布鲁塞尔派出脱欧党领导人法拉奇作为英国下一任欧盟专员。约翰逊政府向欧盟传递的信号是:不脱欧就捣乱。


脱欧游戏至此,约翰逊开始不按规则出牌。说得不堪,就是耍流氓手段让欧盟放手,不过这对欧盟未必有效。一方面,英国否决欧盟七年预算,只会让英国更加孤立,大英帝国残存的一点尊严也会荡然无存。另一方面,约翰逊可以派出法拉奇搅局,但是欧盟是否接受法拉奇也是未知数。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脱欧游戏已经走入歧途,不仅无法要挟欧盟,也会在英国造成更大的政治困扰和争议。约翰逊虽然还在坚持10月31日脱欧,而且坚决不辞职,但其首相宝座已经岌岌可危。


特雷莎·梅屡屡被议会杯葛和党内背叛,还得到欧盟乃至全球同情。毕竟,她在鞠躬尽瘁地完成脱欧使命,被一众英国政客的持续反对,折射的是政治的残酷和英国绅士的“不绅士”。但是约翰逊和议会的关系,英国人更愿意站在议会一边,国际社会也看到了约翰逊的不靠谱。


就看约翰逊如何将脱欧游戏玩下去。


(作者是中国察哈尔学会高级研究员、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