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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欢:印太视角下澳大利亚军事战略的调整与变化

2019-12-12 09:45:43       来源:《区域与全球发展》2019年第六期

内容提要:在印太地缘的视角下,澳大利亚的军事战略近年来发生了值得关注的调整与变化。澳大利亚强化了与美国的军事同盟,增加了军事预算,增强了海空军事力量,对中国实力的上升持警惕的态度,并采取措施密切了与印度和日本的军事关系。上述调整变化是澳大利亚对印太地区力量格局变化的有效反应,也是对美国特朗普政府印太战略的积极回应,对中澳关系、中国安全利益、南海安全形势产生不容忽视的影响。


关键词:澳大利亚;军事战略;印太

 

澳大利亚位于南半球,处于太平洋西南部和印度洋之间,四面环海,享有天然的安全屏障。自“印度——太平洋”(Indo-Pacific,简称“印太”)这一地缘概念提出以来,澳大利亚的战略地位逐渐凸显,从之前偏居一隅的后方保障基地变成美国印太战略之下的前进堡垒。近年来,澳大利亚通过提升自身国防力量建设、强化与美、日、印等国的军事关系等措施,持续对本国的军事战略进行调整,对周边地区安全形势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一、印太与澳大利亚


虽然在海洋生物学和种族学中,“印太”一词早已存在。但直到20世纪20年代,德国地缘政治学者卡尔·豪斯霍夫(Karl Ernst Haushofer)才提出“印太地区/空间”的地缘概念。20世纪60年代,澳大利亚学界在有关地区安全的学术研讨中已开始使用“印太”一词。在 2013 年的《国防白皮书》中,澳大利亚政府明确使用了“印太”这一概念。在澳大利亚2017年发布的《外交政策白皮书》中,印太被定义为“由东南亚连接的,从东印度洋到太平洋的广大地区,包括印度、北亚和美国”。


值得注意的是,澳大利亚虽非“印太”一词的发明者,但却是这一概念最积极的阐释者和倡导者。在澳大利亚政府近年来发布的各类重要文件中,“印太”一词出现的频率也在提高。2013年的《国家安全战略》(5次)、《国防白皮书》(59次),2016年的《国防白皮书》(69次)、2017年的《外交政策白皮书》(78次)等,都重点提及了印太地区的重要性。例如,在2016年的《国防白皮书》中,澳认为“澳大利亚和印太正处于重要的经济转型期,将带来繁荣和发展方面更大的机遇”。它预测“到2050年,全世界几乎一半的经济产出将来自印太地区,这将为澳大利亚确保经济发展和安全稳定创造机会”。又如,2017年的《外交政策白皮书》写道:“印太不断的繁荣建立在地区稳定的基础上,而目前该地区正在经历着深刻的经济转型和战略转折”。澳认为“确保印太地区的和平发展,避免维系繁荣与合作的基本原则不被破坏,是澳大利亚外交政策最重要的长期目标”。


澳大利亚为何热衷于“印太”这一地缘概念?打开世界地图就会发现,在“亚太”的视角下,澳大利亚只不过位于南太平洋地区的一角而已,重要但不关键。但在“印太”的视角下,澳大利亚却成为了连接印度洋和太平洋的中心与枢纽:它是这片广阔水域中唯一的大陆岛,西邻素有“咽喉”之称的马六甲海峡和世界上最繁忙的南海航道,东接关岛、夏威夷岛等美国重要的军事基地。可以认为,在印太这一地缘概念下,特别是特朗普政府提出的印太战略下,澳大利亚一跃成为了美国全球战略布局中不可或缺的支点,成为美国保持本地区主导地位的重要支柱。同时,印太地缘概念也为澳巩固“中等强国”(Middle Power)地位,保持对周边国家的军事优势,发挥“世界副警长”作用提供了更加理想的平台和基础。

 

二、澳大利亚军事战略调整变化的背景

 

在印太视角下,澳大利亚军事战略调整变化的背景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理解:


首先,美国印太战略的提出和实力的相对下降。自二战结束以来,美澳同盟一直是澳大利亚军事战略的基石与核心。澳一直认为,美国在本地区的军事存在是地区安全的最根本保证。澳前国防部长金·比兹利(Kim Beazley)曾指出:“在澳美同盟中获得的技术优势使澳大利亚有可能以地球百分之一的人口防卫百分之十二的陆地面积。没有这种帮助,澳大利亚就无法维持自主防卫的姿态。因此,从这个意义上,澳美同盟是我们独立自主所必不可少的。”


在2017年的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中,特朗普政府正式用“印太战略”取代了奥巴马的亚太“再平衡战略”。如果说亚太“再平衡战略”更多地是强调美日、美韩同盟的话,那么“印太战略”则进一步凸显了美澳同盟在印太地区的关键性作用。通过该战略,美国不仅能够实现自身军事力量的收缩和聚拢,也能够通过军售获得巨额利润以迎合国内军工复合体的需要,还能够通过构建以美国核心的军事安全网络,巩固联盟体系,以最小的成本获得最大的安全利益。


然而,近年来美国实力的相对下降以及特朗普总统提出“美国优先”思想在外交和安全领域的付诸实施,迫使澳国内政界和战略界开始认真思考:美国实力的下降是否有可能造成美在未来抛弃联盟,损害澳国家安全利益?2019年5月,澳智库罗伊研究所(Lowy Institute)发布的新版“亚洲实力指数”显示,中国正逐步接近美国在亚太地区的主导地位,而导致这一变化的部分原因在于特朗普政府的政策。2019年8月,悉尼大学美国研究中心在其报告中指出:“美国的联合部队不再具备资源、力量编成、技术优势和作战概念方面的优势,得以完全实现其全球安全承诺”。主要因为(1)接近20年的中东部署和作战大幅度消耗了美军实力,战备状态不足以支撑大国竞争条件下的冲突;(2)美国之前对防务开支的削减使本已疲于奔命的美军更加捉襟见肘;(3)前两点的叠加使情况更加严重;(4)美国对所谓民主自由秩序的维护分散了对来自中国、俄罗斯军事威胁的注意力。报告的结论是美国在印太地区的军事战略处于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已无法有效地保护其盟友免受来自中国的导弹威胁。这份报告明显具有夸大其词之嫌,结论也耸人听闻,但也从另一个角度反映出,作为美国的盟友,澳大利亚已经开始警惕美国军事实力的下降可能对其安全造成的负面影响。


其次,中国实力的上升和南海问题的升温。与美国实力下降相对照,中国近年来的综合实力却在不断上升。自2009年,中国开始就超越美国和日本,成为澳大利亚的第一大贸易伙伴,是其铁矿石和羊毛制品的最大买家,也为澳大利亚的旅游业和教育产业带来了数量可观的收入。在澳看来,中国经济实力的提升推动了中国军事的现代化,对印太地区的安全形势产生了复杂的作用:“虽然中国的全球战略影响力无法与美国相比,但中国实力的增长,包括其军事现代化建设,意味着直至2035年中国的政策与行动都将对印太地区的稳定产生影响”。悉尼大学美国研究中心2019年6月发布的另一篇名为《大国竞争时代的美澳同盟之未来》报告中,将中国实力的上升视为对印太地区的“挑战”,正在“实际上和直接地改变地区力量格局”,正在“改变游戏规则和行为标准,而很多规则及标准并不是美国和澳大利亚所接受的”。


与此同时,南海问题近年来在美国的推波助澜下逐渐升温,不仅是印太地区的安全热点,也成为澳大利亚军事战略的关注点。在西方国家“中国军事威胁论”的渲染下,中国被塑造成企图改变现有国际秩序的“修正主义国家”,认为中国甚至可能会对南海贸易通道安全构成威胁。澳大利亚对中国在南海有关岛礁的正当建设行为也“特别关切”,因为它60%的贸易需要经过这片重要海域。澳“尤其担忧中国在南海地区前所未有的步伐和规模,反对在南海利用受争议的地理轮廓和人造设施用于军事目的”,可能会对地区稳定造成冲击,引发中美之间的紧张与摩擦。


第三,美日澳印四国组成的印太安全合作网络的显现。澳大利亚一直在试图重新在美、日、澳和印度之间建立战略对话关系。在四国之中,印度无疑是澳大利亚、美国和日本竞相拉拢用于制衡中国的棋子。近年来,美印不断接近,建立战略伙伴关系。2005 年,美国主动向印度提供敏感的军事技术,希望与印度建立更为广泛的军事合作关系。对此,澳大利亚也同美国保持一致,积极拉拢印度。澳大利亚与印度自2012 年开始有关铀的出口进行谈判,并于 2014 年 9月达成协,澳大利亚解除了对印度的铀禁运。长期困扰澳印两国的铀禁运问题得到解决。作为美国的盟国,澳大利亚扮演着一个中间人的角色。上述三边或四边战略关系的共同特点是,美国是强大的核心,澳大利亚是纽带,而中国则是制衡的目标。根据战略议题的不同,组建不同的小型多边对话,澳大利亚可以充分发挥自身的优势和影响力。美国也力图联合澳大利亚,在印太地区组建一个安全合作网络。2018年12月,美国国会通过的《2018年亚洲再保证倡议法》中规定,将在未来五年每年拨款15亿美元,用于印太地区军事、外交和经济参与活动,加强与该地区美国盟友的合作。该法还要求美国、澳大利亚、印度和日本举行四方安全对话,称其“对解决印太地区紧迫的安全挑战至关重要”。从某种意义而言,一个由美国主导、日澳印组成的印太安全合作网络正隐隐约约浮出水面。


除以上外,澳大利亚军事战略的变化还受到诸如恐怖主义威胁、周边岛国安全脆弱、东南亚国家军事能力提升、网络安全攻击等其他因素的持续影响,不再赘述。


三、澳大利亚军事战略的主要变化


在印太地缘的视角下,可以发现,在认识层面上,澳大利亚军事战略从以往强调恐怖主义、气候变化等在内的非传统安全威胁,逐步回归到重视领土领海争端、国家间军事冲突在内的传统安全威胁上。结合澳大利亚近年来的具体政策和行动,在实践层面有如下显著变化:


一是继续强化与美国的军事同盟。澳大利亚依旧是美国在印太地区的“南锚”和“瞭望塔”,并将强大的美国视为对外政策和安全的核心支柱,因此继续巩固澳美同盟。澳扩大了美海军陆战队的驻澳规模。自2012年美国海军陆战队首次部署达尔文以来,美军不断扩大驻澳规模,2017年美军轮驻兵力近1700人,2019年将达2500人。伴随地面部队的扩容,美在澳临时部署的空中支援部队也随之壮大,包括海军陆战队的AH-1“眼镜蛇”攻击直升机、F/A-18“超级大黄蜂”战斗机、MC-130“大力神”运输机等。2018年12月,美向澳达尔文空军基地临时部署了2架B-52H轰炸机。目前,根据“美澳增强空中作战合作”项目,美空军驻澳多为2个月的临时部署,但随着两军合作的深入,可能会使美战斗机、轰炸机等常态化轮驻。澳美合力推动军事基地设施建设,完善海空兵力的部署,最终成为美军大规模兵力投送的有利据点。美计划在澳北部建设1座大型、综合性海军基地。新基地可供澳美“黄蜂”号两栖攻击舰、“堪培拉”号两栖攻击舰和2000多名美国海军陆战队队员长期驻扎。同时,美推动在澳东部毗邻群岛建成1座美军核潜艇基地。此外,美还加强澳空军基地油料保障设施建设。目前,澳已拓宽了廷德尔机场的跑道,以满足KC-46A加油机和大型军机起降。美正考虑在澳北部建设1座与“太平洋防务油料支援点”同等规模的油料保障设施。


二是增加军事预算并重点加强海上和电子战力量。澳大利亚2016年公布的《国防白皮书》中承诺,今后10年将增加299亿澳元的国防开支,到2020/2021年前达到GDP的 2%,并将澳国防军常备兵力增加约4800人,达到6.24万人左右。由于印太地区是以海洋为大环境的地区,澳大利亚将加强海上力量建设作为其国防能力的重中之重。澳大利亚计划将新增6艘潜艇,使潜艇总数达到 12艘,这些潜艇除具有地区优势外,还将具有与美军高度互操作的能力。这也是澳大利亚历史上最大的军事采购项目。在水面舰艇方面,澳将增加 3 艘“霍巴特”级空战驱逐舰,9艘护卫舰,12 艘近海巡逻舰。海军航空力量方面,澳将新增 8 架P-8A“海神”海上巡逻机,这些飞机的作战距离超过 7500 公里,将会在本世纪 20 年代末进入服役。


此外,为了在复杂的电磁环境中,为海军、空军和陆军提供电子战支援,澳大利亚还将增加新的远程电子战飞机。2018 年起,澳大利亚有12架E/A-18G“咆哮者”电子战飞机服役。这些电子战飞机将会得到定期更新,以便于同美国的“咆哮者”电子战飞机在作战中实施配合。可以判断,在经济发展乏力的情况下,澳大利亚依然耗费巨资提升军力,很大程度上是美国压力下的被动之举,当然也是澳在美国实力相对下降时采取的主动措施。


三是警惕中国实力的上升。在印太地缘条件下,澳大利亚对中国实力崛起越来越持警惕甚至是敌对态度。2013年吉拉德政府发布的《国防白皮书》认为中国的参与和发展将有助于亚太地区的稳定,澳政府不视中国为对手,以更温和的态度接受中国的和平崛起。相比之下,2016年的白皮书选择了“新兴强国”(Newly Powerful Countries)这一含蓄的表述,虽然没有点名,但却认为“新兴强国”将“试图在公海、网络空间和太空等国际公域挑战既有国际规则和秩序,造成紧张和不确定”。在美国的怂恿下,澳在很多问题上充当了美国的“反华急先锋”:要求中国遵守所谓“南海仲裁结果”;派遣反潜巡逻机常态化巡航南海;派遣军舰穿越台湾海峡;污蔑中国对南太平洋岛国的援助是“债务陷阱”等。


四是加大与日印的双边军事关系。澳大利亚和日本分别为美国的盟国,在安全方面也有密切的合作。继2007年两国签订了“安全合作联合宣言”后,近年来两国在国防科学技术、情报共享和后勤支援等方面签订了多种条约级的协定。澳日还建立了“国防和外交事务2+2”部长级和高层对话机制。2018年1月,澳时任总理特恩布尔访日期间,与安倍政府达成共识:加快完成《访问部队地位协定》谈判的框架协议,以简化日本自卫队和澳军在对方境内联合演训期间的人员和物资入境手续。2019年7月,美澳在昆士兰和北领地举行的第8次“护身军刀”演习中,日本首次派出水陆机动团参演。在澳印军事合作方面,2014年 11 月,澳、印两国签订了《安全合作框架》,两国在安全和防务方面的合作不断加深。此外,两国还是东亚峰会和“东盟国防部长扩大会议”的共同成员国,在“印度洋海上论坛”和环印度洋区域合作联盟内,两国有广泛的防务和安全合作。

 

四、结语

 

澳大利亚既是印太地区重要的中等强国,也是美国印太战略中的关键支点,其军事战略的调整与变化无疑将对该地区安全形势产生影响。


首先,澳大利亚与美国军事同盟的强化,表明澳将在军事安全领域继续追随美国。澳美军事同盟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具有很强的稳定性,这种稳定性主要是基于美澳之间在文化历史、意识形态、利益取向方面的高度认同。即使是受到特朗普总统孤立主义言辞的影响,澳大利亚人对与美国同盟关系的支持率也高达71%(自2007年以来最低)。客观而言,澳大利亚国内跨越党派的主流政治倾向是,美国主导的国际和地区秩序是澳大利亚安全、稳定和繁荣的基石。在这一认识的基础上,即使面临美国实力下降的现实、特朗普外交政策摇摆不定的窘境,澳大利亚也会在军事安全领域继续追随美国,支持美国维持在印太地区的安全主导权。当然,澳大利亚并不愿意看到美中两国之间的军事对峙或冲突,特别是极力避免在军事上卷入中美之间的角力。据外媒报道,2019年8月,澳总理斯科特·莫里森(Scott Morrison)否认美国曾提出在澳部署中程弹道导弹的要求,并表示如果澳大利亚被问及此事,澳将拒绝。上述表态印证了澳并不愿意毫无保留地在军事安全问题上支持美国。


其次,澳大利亚加强军事力量的行动,将可能引发南海周边地区的军备竞赛。面对澳大利亚与美国在本地区军力部署的强化,南海周边国家进入了又一轮军费增长模式。根据瑞典斯德哥尔摩和平研究所(SIPRI)的年度报告,亚洲和大洋洲地区的国防开支2017年比2016年增长约3.6%,2018年比2017年增长约3.3%,明显超过了当年1.1%和2.6%的全球军费增长率,其中印尼、马来西亚、越南、菲律宾的军费增长提高了该地区的整体水平。2019年7月,澳著名防务问题专家休·怀特在新书《如何保卫澳大利亚》中甚至提出,面对美国核保护伞信心的下降,澳现有的不拥核政策在未来可能难以持续。对此,有专家认为澳发展核武器对区域的影响很大,印尼可能跟进。南海周边地区军事力量的强化,将对本地区的和平与稳定造成负面影响,让南海问题继续成为美澳等国对中国施加战略压力、遏制中国实力崛起的掣肘。


第三,澳大利亚对中国的防范和警惕,将对两国的外交和经济关系造成冲击。在过去的数十年中,澳大利亚一直试图在军事安全和经济发展两个领域,维持与美国和中国的微妙平衡:军事安全上追随美国;经济发展上从中国获利。但是近年来澳大利亚军事战略中对华警惕甚至敌对的态度,已经难以维系这一平衡,并开始在两国的外交和经济领域造成负面影响。2017年底,时任澳总理特恩布尔宣布推行新的反间谍和外国干预法,无端指责“中国影响力正干预澳大利亚政治”。澳还多次指责所谓中国情报部门渗透到澳核心部门,大肆污蔑中国政府在澳构建“间谍网”。经济领域,澳方以国家安全为由,明令禁止中国企业参与澳大利亚5G网络建设及有关领域的投资。澳国立大学的一份研究报告称,由于政治大环境的影响,2018年中国对澳大利亚的投资为82亿美元,比2017年的130亿美元下降超过36%,是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的第二低点。可以肯定,如果澳大利亚不改变在军事安全方面对中国的“冷战思维”,必将继续对两国其他领域的合作和交流造成冲击。


第四,澳大利亚与日印军事关系的密切,但在印太地区形成遏制中国的包围圈尚需时日。在美国印太战略的牵引下,澳大利亚将成为该地区安全合作网络的重要成员,试图形成从日本、澳大利亚到印度的“新月形”包围圈,使东海、南海、印度洋各战略方向的联动加强,意图遏制中国实力的崛起和海外利益的拓展。不过,印度与美、澳、日之间并无军事同盟关系,对美国的印太战略也并非全盘接受,更不愿意改变长期以来的平衡外交传统,冀希望于在大国博弈间获取最大利益。印度主导的2018年马拉巴尔演习未邀请澳参加,一定程度上表明印并不希望将美日澳印四国机制视为军事同盟或准同盟。所以,没有印度的参与,这一遏制中国的印太包围圈显然无法最终实现闭环。


(作者是嘉兴学院外国语学院副教授)